被安置的生活
说起安置,还要追溯到1952年。那年的10月,毛泽东在视察黄河时提出:“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随后到2003年12月30日,南水北调中线京石段应急供水工程动工,标志着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正式启动。再到我们2015年5月进入该村进行调查时,这个工程所造成的移民工作,早早就完成了。前后约莫过去了12年,他们因为这个国家工程而出让自己的家园,最后落下“没有归属感”。
在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的张村,有大约10多户外来的家庭(移民家庭),他们大多数都是因为丹江口水库因“南水北调工程”而迁徙至该处。
村民F是10多户中的一户,他一共有2个孩子,大儿子已经结婚,但是没有随他一起,立即迁徙到该村,而是在2年以后才迁到了张村。小儿子当初就随着父母来到了此处。逐步的成人、结婚、生子及外出务工···
于这群被安置的移民而言,起初的生活并不习惯。他们在被我们进行访谈的时候讲,“起初是不太愿意迁动,来了以后,特别是当地的饮食让他们觉得吃不习惯,主食是米饭而不是面食。”他们接着说,“还有当地的风俗,我们起初也不是很熟悉。这让我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搞,只有慢慢的学,还有适应。”我们问他们,“现在好一点了没?”他们回答的很干脆,“好多了。特别是年收入上增加了几倍。”他们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眉宇之间,既有忧虑,也有满足。通过与他们的对话,我们可以发现,经过大约十多年的适应,他们已经地域意义上的张村一员。但是,又不是完全融合,特别是当地人还是不太愿意和他们来往多少。且,如果与原先的本地人发生冲突,这群移民则会抱团,以保护自己的利益和安全。
如果用“土著”来概括原先的村民的话,他们却认为,“我们还是不太习惯和他们来往,主要是对他们的一些行为看不惯。”我们追问到,“为何看不惯?”他们说,“比如说,他们平常会把山上的一些柴火(也就是树木)全砍喽,甚至把田埂都用铁锹翻过来种植一些农作物或搞成菜园子,搞的放牛都不方便,走路更不方便。”也就是说,在“土著们”看来,他们的到来,不仅破坏了交通,还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我们的调查员的确也发现了这类的情况。被挖的田埂多半是这些移民自己承包的田地,而田埂之下或者之上就是他人的田地,在放牛,走路或者耕种的时候,都要借用它以行走。故而,一条田埂就是公共资源,而不是自己的。可是,移民的将其视为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这样的举动就造成了农村社区融合的问题,被安置的生活往往导致村民与村民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主要是因为原先吵过架,特别是在一些观念上的不同,导致利益冲突的时候,动辄用扁担、木棍等械斗解决问题,而但凡动武,则一家老小全上,村民告诉我们,“场面非常残忍,有的身体好的,扁担都被打断,而被打的身体却无恙。”
在著名的社会学家科塞那里,冲突会造成社会的整合,这是冲突的一个功能。然而,从张村的冲突来看,却加强的不是“土著”村民与外来村民的整合,而是移民与移民之间的整合,甚至是用通婚的方式。
突然的“婚变”
周瑞锡教授在《叶:百年动荡中的一个中国家庭命运》一书中阐述了一个家族在中国时代变迁中的遭遇,以此来发现人性化的历史及社会变迁的逻辑。而我们所调查的这个村庄也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了,且这个家庭的成立,是移民的子女与移民的子女之间。
被安置来此地的村民F一家,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核心家庭。随着小儿子的长大,则要谈婚论嫁了。一家人很急切,到了适婚的年纪,如果不成家,就会被当地人指指点点,甚至被怀疑“是不是生理有毛病啊?”。
作为倒插门女婿在此生活了很多年的老者T(不是安置来此地的移民)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女儿平常比较勤快和霸道,而儿子则是个残疾。他告诉我们,“
儿子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啊,没钱看,所以也就这样喽。”他一边说,一边摸眼泪,感叹儿子的不幸,也有怨恨自己无能的意思。我们问他,“都这么大了,也没有说个人家,结个婚?”他说,“那个看得上哦!”他的语气非常的缓和,甚至有些哀怨。且,他的这个家庭,也的确缺乏娶媳妇的能力。据村民说,以前有人介绍残疾姑娘来给他的儿子,但是他儿子却看不上。“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村民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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