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恰好能满足一些女孩对金钱的虚荣和攀比。想买一个名牌包,一个夜晚便可以找到男人付款,性是她们最低的成本。
当一些事可以用金钱衡量,三里屯也变得越来越直接,少有羞涩,甚至有人不再费尽心机搭讪漂亮姑娘。酒商Paul走在太古里的东侧,5分钟的路程,他被拦下两次。“大哥,想不想喝酒有妹子陪?只要200块。”在一晚无数次拦截中,终于有两个台湾人被说服了,结果他们只喝掉5瓶啤酒,一个穿着吊带背心的女孩就要求他们付款5000元。
龙哥负责给工体和三里屯的夜场摆平麻烦,他手下有一批保安,一个酒吧需要付他1000元才能叫来一个保安把闹事的客人送出门外。
在三里屯,高潮与失落同时发生,各种情绪都能在这里找到出口。酒吧经理Jim举办过数不清的狂欢,也举办过难以统计的离别派对。几乎每天凌晨都能见到在街边呕吐的男人,瘫倒在地的女人。冬天,三里屯派出所的民警会把醉倒在地的外国人带回警局,让他们睡一晚再离开。现在,三里屯北街的酒保们统统戴上了“朝阳区治安志愿者”的红袖标。警察给他们开了两次会,让他们戴上了这块红布。
一段时间里,每周都有朋友在Jim的酒吧宣布离开北京,从此这些人将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这样的告别也让40岁的Jim流下眼泪。“有个朋友在北京8年了,现在说走就走,这辈子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
金子今年才27岁,已经觉得生活无望,现在的每一天“纯粹是为了过日子”。5年来,他至少有7个朋友相继离开三里屯,有人开始朝九晚五的工作,有人回老家做起小生意。“他们想过正常一点的生活,但三里屯给不了他们,这里好像有今天、没有明天。”
平时不愿意出门的调酒师Sunny最近报了一个拳击训练班,逼迫自己出门。每周她有三个下午的课,两小时的拳击训练,让她又认识了另一个世界的朋友,她觉得很放松,“来这里上课的人就是为了放松、锻炼、发泄,同学之间没有顾虑、没有利益冲突,也不用思考彼此的关系。”在这里,她不需要和别人客套,还能揍别人。
现在,西西更愿意去鼓楼的酒吧,那里有更优质的音乐和更有趣的外国人,而且“大家都不装”。她几乎不再去三里屯,因为“那里的人不在乎音乐,只在乎姑娘好不好看、性不性感,目的性太强。”
2:00 疲惫的凌晨
三里屯拥有全北京最长的夜晚,挨着的团结湖地铁站23点45分开出的末班车,永远等不到最后狂欢的人潮。
但有时你能隐隐感受到整个三里屯陷入疲惫。外国人也在聊和中国人一样的话题:雾霾、房子和物价。他们学会讨价还价,不再给小费。王伯的修车摊摆在脏街路口,平均一天会有两个外国人,用中文对他说:“便宜点儿。”
凌晨,在三里屯趴活的出租司机会带走这里的人群,他们见证了各式各样的呕吐、千奇百怪的痛哭和莫名其妙的尖叫,有时他们会对深夜离开的漂亮女孩开句玩笑:“你下班啦?”即使她是一个正经女子,也懒得做出解释,你是谁在这里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人会记住你。
夜半时分,一家酒吧的两个钢管舞女来到吧台,每个人拿走200元,9点到12点她们要表演4 场钢管舞。苹果店的保安终于可以坐下来,用iPad3玩斗地主。凌晨2点,另一家酒吧开始了最后一轮接单,一小时后,这里音乐骤停,灯光打亮,客人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一丝惊慌和失落在他们脸上稍纵即逝。这时Sunny已经工作了8小时,她和另外3位调酒师至少做了600杯鸡尾酒。
小蕾也有些醉了,她想起海子的一首诗,《坐在纸箱上想起疯了的朋友们》里的那句:喝醉酒时,酒杯很安全,心很安全。
这时候,一家廉价酒吧已经卖出240瓶青岛啤酒,700杯Mojito,6袋垃圾摆在这家20平方米小店的门口;在125分贝的音乐声中打瞌睡的向军终于下班。Paul拖着醉倒的朋友企图为他在三里屯找到一间宾馆,但在三里屯1公里内聚集的超过1200家大小宾馆几乎全部客满。最后他把朋友放在一个简陋招待所的地下室。
这时,一个黑人递给小蕾一根“烟”,她吸了两口后直接晕倒,男朋友不得不把她扛回了家,那原来是一种 烈 性 大 麻。
凌晨5点,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孩正在等待出租车,她在零下5度的气温中瑟瑟发抖,她的羽绒服在三里屯至少被偷过两次。这时,菜菜正悄悄离开一个陌生男人的家,她要赶回老家的航班,在那里一切都和三里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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