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组党不是为了取而代之,是为了有一个强有力的反对党制约国民党。他理解的反对党与政权的关系应该是:反对党不必实际掌握政权,却必须争取获得政权的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发挥督促政府进行改革的功效。这相对于后来直接参与选举、夺取政权的民进党而言,已经温和了很多。
但雷震及《自由中国》的存在,依然被国民党政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在1954年,蒋介石亲自下令开除雷震的党籍,并撤销其全部职务。1956年《自由中国》发布“祝寿专号”,借给蒋介石庆贺七十大寿为名,反对蒋介石三连任总统,并全面反思国民党政权统治之下台湾政治、经济、教育各个方面出现的弊病。这一期杂志在台湾社会掀起如潮反响,但也遭到了官方舆论的围剿和打压。以雷震为代表的岛内自由主义势力与当局的矛盾越演越烈。
1960年5月雷震发表了《我们为什么迫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反对党》一文,主张台湾应该学习美国实行两党制。6月,他联合台湾本土人士高玉树、郭雨新、李万居等人筹组反对党“中国民主党”,草拟《中国民主党创立宣言草案(稿)》,宣布于9月底成立新党。9月4日,国民党针对雷震蓄谋已久的逮捕行动迅速展开,“雷震案”爆发,《自由中国》停刊,组党计划也就此搁浅。
“雷震案”不仅造成了“中国民主党”的夭折,也断送了大陆籍民主人士与台湾政治人物结合的机会。1958年,雷震在致胡适的信中提到:“在台湾搞反对党,可能流血,如先生出来,不仅可以消弭台湾人、内地人之隔阂,且可防止流血。”雷震的组党运动意味着:曾经的国民党内部自由派人士主动与台湾本土的政治精英结合组党,参与地方选举,这是跨越“本省人”与“外省人”界限的重要举措。(注:早期定居台湾的客家人与福建人自称“本省人”,以同战后来台的中国大陆移民“外省人”作区别。)
同时,雷震及其同伴也注意到台湾“本省人”对“外省人”的敌对情绪,如果反对党运动一味“将台湾人搞起来,大陆人将来是要受欺压的。”因此,来自大陆的政治精英和台湾本土势力应该联合起来,“不分台湾人和大陆人,一致合作经由和平的程序为民主自由法治而奋斗”。
随着“雷震案”的爆发,这些充满了政治预见性的主张都成为历史中的尘埃。今日的台湾,依旧上演着类似于“外省人”和“本省人”的蓝绿之争,而国民党的内斗属性也一如昨日,正像侠客岛写的:“洪秀柱7日晚在脸书上发了一帖,说观世音希望有能力的驴子陪唐僧去西天取经,但西天取经太累,驴子宁愿做安稳又安全的事,不善于负重的马才决定挺身而出。结果,虽然驴子没去取经,但走的路没比取经的马少,驼的重物也没较轻,只能蒙着眼睛绕着磨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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