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明:替莫言“言”——莫言的作品及略感
发布日期:2013-03-13 21:31:50 来源:共识网 作者:刘亚明 编辑:

  东北乡的童年经历给了作家太多的写作材料,幼时的遭遇转眼间成为了价值不菲的财富。等多年之后回到中,一切大大不同于记忆中的那个“家乡”,因此一位名人说的话很对“为了了解故乡,我们必须远离故乡;为了明白故乡,我们又不得不回归心中的那个故乡。”站在《透明的胡萝卜》中那座巍峨巨大的桥面前,“我”怎么能想到它竟然是如此的矮小颓废!记忆中的那座桥哪里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还是远离故乡吧,自己的故乡永远存在于心灵深处,作家无限地向着心灵的深区逼近……

  童年的故乡充满饥饿与死亡,透漏着贫瘠与缺乏,但故乡又是巨大的财富之库,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时时反刍、不时回味。正是在怨乡与恋乡的双重击打下,作家才展现了自己小说的魅力。

  之后,作家去了俄罗斯的大草原、北海道的滑雪场和德国的列车站,头顶同一片蓝天,仰望同一个星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尽管不同的语言但却讲着同样的故事。

  《酒国》

  自称对文学爱好并且有所野心的李一斗酒学博士给尊敬的莫言老师写了一系列的信件,除了介绍自己的家乡“酒国”外,还不忘了附上精心之作,委托在文学界摸爬滚打得熟透的莫言老师发表在《国民文学》上,一连写了十分信件和十部小说。先前的九不小说投往《国民文学》编辑部如同泥牛沉海,杳无音讯。失望的李一斗终于有点小发飙,对《国民文学》颇有微辞,并最后写信给莫言,虽然按照惯例附带上一篇佳作,但并不希冀发表,而是让莫老师欣赏。给莫言写信的过程,是李一斗不停创作的过程,是不断介绍家乡“酒国”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渐邀请莫言到家乡拜访的过程。

  李一斗的“魔幻现实主义”“残酷现实主义”等作品给莫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如此大胆、直率和猖狂的写作也许是编辑部不愿意采纳稿件的原因吧。李一斗的作品里写到了令人瞠目的“婴儿烹饪”:家境贫困的孩子只要养大三四岁就会被洗涤干净送到附近的采购点用作烹饪的食材;写到了“驴街”,这条街每块石板下都渗透着驴的血、每寸空气里都弥漫着驴肉的香气、每天都杀掉成千上万头驴;写到了驴肉馆的老板余一尺,这个身材短小的侏儒深于心计、善于经商,并得到了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开启买驴肉的侏儒馆,余一尺有着雄心:肏遍“酒国”全部美女;写到余一尺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有着许许多多传奇经历,也有着善于讲故事的的本领,更有着在“酒国”大有发展余地的海量!写到因吃燕窝而美丽的岳母、拒绝吃燕窝而丑陋的妻子,岳母小时候采集燕窝的经历,岳母烹饪婴儿的课程更是让人毛骨耸然,很显然,岳母把婴儿当成了上好的食材,与小萝卜大白菜无异,但问题是:怎样才能转变众人的观念而心平气和地接受呢?

  在信里写到了自己的家乡就是远近闻名的“酒国”,那里盛产白酒,有着悠久的“酒”文化,还沾亲带故地和莫言的“高粱酒”扯上了关系;为余一尺写一部传记势在必行,而且考虑到莫言小有名气,至少能够舞文弄墨,趴点格子,这个任务就交到了莫言手里;写到“酒国”的酒文化马上到了,执意邀请莫言。

  在李一斗的笔下,大部分是一派“吃”的景象:有公母驴生殖器搭配的“龙凤吉祥”;有燕子喋血而成的珍贵燕窝;有行动神秘的“婴儿餐”……

  之外,《酒国》里还穿插着莫言本人构思的一片小说。主人公是丁钩儿,作为一名侦探员,丁钩儿在领取了领领导给的一条好烟后,信心满满: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盼,把“酒国”内红烧婴儿的事查个水落石出!雄心勃勃的丁钩儿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侦查工作,在去往煤矿的路上,丁钩儿甚至不忘与女司机调情,作为一名不便过早暴露身份的侦查员,他心中还有一些小小的优越感。前面发生了拥堵,丁钩儿决定下车,直接走到煤矿里。经过煤矿员工的引荐,总算见到了煤矿的矿长和党委书记。亮出证件,表明来意之后,受到当地热情接待,并准备大餐给侦查员接风洗尘。经不住劝说,丁钩儿数杯酒下肚之后,开始晕乎,本次调查的主要人物金副部长出现,金部长异常和善好客,满脸堆笑,又是数杯酒下肚,丁钩儿的意识开始脱离身体。但此时是整个宴会的高潮:金部长一声令下,本宴会的压轴菜上场,赫然一道“红烧婴儿”!丁钩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拨出手枪,对准金部长就是一枪,结果子弹打偏,穿透婴儿的脑袋,脑浆四溅。金部长方寸不乱:“这是一场误会,并不是真的婴儿,只不过是做成了婴儿的摸样而已,脑袋是凤梨、胳膊是莲藕。”金部长,切下一块胳膊,果然有眼有洞,“咯吱咯吱”地吃起来,并给了丁钩儿一个,丁钩儿觉得味道甜甜的。

  丁钩儿还是经不住人们的劝酒,在吃了一次醒酒药后,丁钩儿又一次不省人事。回到旅馆,丁钩儿的衣物被偷,只剩下手枪。醒后,丁钩儿觉得应该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应为他也吃了婴儿,吃了婴儿肉,尽管不是十分肯定。当得知与自己调情并做爱的女司机是金部长设下的圈套时,丁钩儿几近疯狂,但已有把柄在金部长手中,无法继续侦探下去,他陷入恼怒,开枪杀了女司机和部长。之后以掉入浸满驴肉、婴儿肉和避孕套的粪坑中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休止符。

  李一斗的十篇小说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有众婴儿的“带头大哥”瘦猴子和来历不明的余一尺,二者似乎是一个人,有诸多的相似处。有着婴儿相的“瘦猴子”是一个成年人,但由于一种奇怪的病而身体仅如婴儿般大小,这样他就有机会被卖到收购站。婴儿通常要分等级,经过一番口头询问和文件签字之后,买卖婴儿就成了犹如菜市场上的一笔交易,简单而又平常,婴儿的皮肤越白净,肉质就越好,价钱就越高。很不幸,拥有深沉目光的“瘦猴儿”还是蒙骗过了收购人员,稍微粗糙的皮肤只能给个三等的价钱。“瘦猴儿”利用自己成人的头脑开始了暗中破坏,最后乃至于逃脱。

  莫言在回复中欣然接受了李一斗博士的盛情邀请,坐卧铺到“酒国”。在宾馆享受着高级待遇,并见到了传言中的余一尺。余一尺也是满脸堆笑,充满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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