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源于女性“贞操论”?
发布日期:2015-06-16 14:29:59 来源:腾讯网 作者:张宝明 编辑:胡擎银

  尽管“她”为刘半农所炮制,我们想起“她”也不能不想“他”,但是上面我们提到的一些掌故、典故或史籍并不是“她”字的源头始祖。

  刘半农的奇思妙,早在1918年8月之前就萌发了。只是在此之前一直处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扭捏状态而已。

  蓦然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

  早期白话文,“他”、“伊”、“他(女)”都作第三人称代词。这种混乱的书写方式给译文和白话文创作带来了诸多不便。外来语英文中的第三人称代词是分阳性、阴性和中性的(he,she, it),汉语难以对译。译文较多的日文也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形。1918年8月之前,刘半农就私下与友人交流过,周作人是知情人之一。

  1918年8月15日,,周作人翻译的瑞典作家August Strindberg的小说《改革》发表,译者在译文前特别加上了一段关于“中国第三人称”的说明。其中透露了刘半农的一个个人创意或说大胆构想:“中国第三人称代名词没有性的分别,狠觉不便。半农想造一个‘她’字,和‘他’字并用,这原是极好;日本用‘彼女’(Kanojo)与‘彼’(Kare)对待,也是近来新造。起初也觉生硬,用惯了就没有什么了。现在只怕‘女’旁一个‘也’字,印刷所里没有,新铸许多也为难,所以不能决心用他;姑且用杜撰的法子,在‘他’字下注一个‘女’字来代。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译成汉语的《改革》虽然还是用“他女”当做“她”用,但刘半农的“她”之造字已经有了知音——只是因为“活字”不便“印刷”才没有“上市”罢了。

  这就是“她”字在中国文字史上的最早尝试的理论雏形了。

  时至1919年2月,《新青年》已经出版到6卷2号。“她”的问题再度提到重要日程。这个发难来自钱玄同对周作人“SHE”译法的请求“指教“和“答复”:“你译小说,於第三身的女性人称代名词写作“他女”,我想这究竟不甚好,还是读‘他’一个字的音呢,还是读‘他女’两个字的音呢?”

  当时译文中的女性、女权、妇女问题很多,而且它们也是新文化元典的一个“新”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用“伊”字有守旧、文言尾巴之嫌,所以代表女性的、与男性第三人称又有区别的“ta”千呼万唤。在“限制旧汉字”和“添造新汉字”之间,究竟何去何从,钱玄同和周作人两人各自都有过一番的仔细的斟酌。周作人的回答是:“我的意思是读作‘他’,‘女’字只是个符号。我译《改革》这篇小说时,曾经说明,赞成半农那个‘她’字,因为怕排印为难,所以改作这样。”针对周作人对刘半农之“她”的认可,钱玄同很是自以为是说:“照半农的意思,造一个新字。但半农所要造的‘她’字,我以为不甚好;因为这字右半的‘也’字,要作‘他’字用。”为此他要造一个新字:“女”字旁加一个它,即“女它”。

  周作人在钱玄同提出这个意见后,开始摇摆。于是,两间余一卒的摇摆使他再度提出以“伊”字定案:“我既然将‘她’字分开,写作‘他女’用了,如用本字,自然没有不赞成的道理。照你说造一‘ta’字,文字学上的理由更为充足,我也极赞成。但这仍是眼的文字,还有点不足;所以非将他定一个与‘他’字不同的声音才好。你前天当面和我说的,他读作ta,‘ta’读作‘te’,也是一种办法。我又想到古文中有一个‘伊’字,现在除了伊尹孙洪伊等人名以外,用处很少,在方言里却尚有许多留遗的声音。我们何妨就将这‘伊’字定作第三身女性代名词,既不必叫印刷局新铸,声音与‘他’字又有分别,似乎一举两得。不知你以为如何?”(《英文“SHE”字译法之商榷》,《新青年》6卷2号,1919年2月15日)

  在一个标新立异的转型时代,人人都怀着无限的超越癖进行创新。歧义归歧义,历史注定了从一而择的规律。在钱玄同的激烈、刘半农的执著、周作人的折中中,“他女”、“ta”、“它”都壮烈牺牲,只有“她”技压群芳,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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